虎鲸

那个唱嫁衣的女孩儿没死,她还去联合国


“在虚伪,乡愿、价值观混乱的文化乱相里,我们更要提出真实的、接近本质的音乐范式。”

“妈妈请你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也许很多90后曾经在网络上听过一首叫做《嫁衣》的恐怖歌曲,被阴森的曲风吓得毛骨悚然。

更有百度的(没错,那个人人喊打的百度)的传闻是:唱这首歌的女歌手,是因为被自己的男朋友背叛,录完这首歌之后就自杀了,变成了一个怨灵。据说这首歌名列“世界十大恐怖金曲”。

侗族大歌亮相联合国

实际上,吴虹飞不但没死,多年之后她受邀前往联合国演讲,半月内组建了一个国际化的摇滚乐队,还在纽约曼哈顿的腹地东村办了数场摇滚演出“红色魅影”。WebsterHall是Nirvana、Muse等大牌乐队表演过的club,号称“纽约的心脏”,AlenesGrocery则是LadyGaga等出道前表演的livehouse。

《嫁女歌》由传统的侗族大歌改编,收入年的侗语专辑《萨岁之歌》,同样的声音,但是去掉了青春期的乖戾

从年秋天开始,幸福大街乐队的主唱,吴虹飞应邀分别进入了联合国,法拉盛图书馆,新泽西学院、康州学院、Fordham大学、旧金山、亚特兰大等地去演讲、演出,题目是“侗族大歌和中国摇滚乐”。

这时候她是一个学者,在全球化的语境下,讲述侗族人的传统音乐现状、危机、传承、保护,日益严重的水污染,以及官方对少数民族的消费,歪曲和修改。

她讲了侗族女孩的教育,孩子们如何学歌,母亲要求自己不要忘记母语,以及负笈前往北京求学的幸运。她给大家放视频放侗族大歌的纪录片,自己也唱了起来。

讲到后来,潘基文的御用翻译,一个儒雅的男人忍不住跳将上来,为她做了流利的翻译。

她每天在华盛顿广场边上喝咖啡。背着吉他去地下室排练。陆陆续续来了日本的贝斯,美国的键盘,非裔的鼓手。他们有些来自美国著名音乐学院,伯克利音乐学院。

他们演奏幸福大街十几年前的音乐和一些侗族歌曲,从来不觉得它oldfashion。相反,他们觉得这些音乐新鲜而且很酷,还有些朋克。

幸福大街出版的五张唱片

另类的清华理工女生

吴虹飞系侗族人,从小讲侗语,粤语,普通话,桂柳方言。三岁识谱,十岁读《金瓶梅》《红楼梦》,十一岁读《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十五岁设计永动机。随后她考上了清华大学环境工程系。

她算是清华女生的异类,浪漫过了头的诗人,她开始跟师父学弹吉他,师父是圆明园里为海子的《九月》谱曲的张慧生。张慧生不久后自杀。

她参加诗社,在学校辅修视听练耳和作曲,写忧伤的小民谣。“让我做你的小小女孩,和你一起上自习/让我做你的小小女孩,为你打件毛衣。”(她从来没有上自习时顺利占到过座位,她从来不会打毛衣)

清华大学几个最出名的音乐人,高晓松、李健,当时固然欣赏她的才气,但也不太能理解她。她的乐句直接,简单,有一种奇异的疼痛感。她的声音尖细,仿佛黑暗里从未发育完备孩童,来自烟雾缭绕的南方。

她的驳杂的知识体系开始和本能一起发生强大的化学反应,催生了幸福大街乐队。年,她和迷笛学生耿放、田坤,组建了摇滚乐队“幸福大街”,第一个唱片的词曲,都是自己完成。

这些作品包括最著名的《嫁衣》、《小龙房间里的鱼》、《一只想变成橘子的苹果》等等。幸福大街的出现,有着罕见的早熟,独特的音乐语言,风格简单锐利。

“有人用嗓子唱歌,有人用心唱歌,我是用命唱歌。”阿飞当年说。

《一只想变成橘子的苹果》的呆萌令人忍俊不禁,18年过去后依然不过时。主唱的天赋在于把愤怒,黑暗转化为呆萌的幽默以及反讽

她专业方向是垃圾焚烧,她一点点往实验室里运了公斤垃圾,分类,试验。一边搞垃圾试验,一边搞摇滚乐。当时的美国制作人觉得她分裂,她也一语双关地自嘲,我们是Grunge嘛!

有些人模仿说唱,有些人模仿朋克,有些人模仿金属,她丝毫不在意这些标签。作为少数的女主唱乐队,她参加了最早的几届迷笛音乐节、西单广场音乐节,带着乐队上台,下面有人骂“傻逼”、“滚下去”,她穿着粉色长裙,站在台上说,“有种你上来”。台下立刻感到画风不对。

0年崔健在三环边上的cdcafe看了她的演出,很赞赏,到后台压帽檐和声音,跟她握手:你的音乐很牛逼,你们要更牛逼一些。

她看着他觉得眼熟,晕乎乎地说:啊?!你是谁啊?(疑问句,不是反问句)

窦唯看过她的演出,对幸福大街的另类留下深刻印象。崔健的录音师老哥也说:觉得声音质地特殊,像是来自遥远的少数民族。

阿飞姑娘的双重生活

那时最关心的是每个月的排练费怎么办。她得去读书报实习,成为了唯一一个不会写稿的实习生。每月,发实习生费时,阿飞会准时出现,领取元。最后她羞愧地、自动消失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篇云彩。

阿飞从不谙世事的女孩一路进化,成了无法复制的、风陵渡口的掌门人

多年后,她再次归来,已经成为南方报业的女记者。《新京报》创刊,《南方人物周刊》创刊,她均为元老级的记者。

她出了四本名人采访录,记录了一个时代的文化之声。她采访的名人数不胜数,王朔,白岩松,洪晃,艾未未,马晓春,常昊,宁浩……名字都非常别致:《这个世界好些了吗》《名流》《娱乐至死》《听我讲话要小心》。

窦唯久不露面,在年,他罕见地接受了吴虹飞的约访。那一个长篇访谈,几乎是他最后一次当面接受媒体专访。她坐上了窦唯的电单车,在美术馆旁边的公园里,聊了一下午。下午的阳光挪到哪里,他们的屁股就挪到哪里。这样一点点往西边蹭。她觉得窦唯对音乐清晰极了。

她做过正义感爆棚的社会报道。比如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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