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鲸

小面朋友霍金


一壶茶,一个茶盘两只杯;一盘围棋两个人,一地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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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介绍的这个朋友,非要浓墨重彩一番。我知道穷尽我的笔力都不能给各位看官讲述他全貌的百之一二,明知道自己力有不逮,也知道这位朋友看后也会大不满,甚至咆哮,但我还愿斗胆写出来,为了少一些麻烦,省去他的真姓实名,给主人公取了一个化名,叫“木鱼”,又给他编一个外号,叫“霍金”。

木鱼小时候体弱多病,吃了不少四环素土霉素。稍长,学过五线谱,练过钢琴,略通音律。读了不少课外书,记性好;工科男,机械专业,看图纸,动手能力是有的。当过Y记者,到过湖南湖北不少地方。后来卖过电脑,现在职业是网管。

作为公司网管,邻厕一室独居。守厕君——木鱼逍遥自在,购一折叠床小憩或午休。有时我去找他,推门进去——看见他就像看见一只蜘蛛趴在网上。

有种人叫“互联网动物”,他们整天趴在网上,办公室用电脑,在外面用手机,在家里电脑手机双管齐下,“宅急送”“饿了么”“支付宝”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他们就是“虫”,被网网住,被钩钩住,乐不思蜀不愿回到现实。

现代人享受着互联网,学习,社交,购物,娱乐游戏,色情八卦,泡妞约炮,电影电视,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但是我们在享受这一切的同时,我们必须忍受换取这一切的代价,我们的眼睛坏了,耳朵不行了,我们被手机控制着,我们被广告欺骗着。躲无处躲,逃无处逃。

图片源自于网络,by:NickCasale

木鱼本人喜欢围棋,他送他的小女儿进培训班学习围棋。还动员我学围棋,帮我买了好几本围棋入门的小册子,俨然我的围棋老师那样监督我,逼得我没办法,向他承诺三年期限把围棋学会,如今拖了差不多两年了吧,我还没会。我知道围棋世界的魅力无穷,老实说我自己是想把围棋学会,可是围棋难,自学的氛围不够,我始终没有翻过那座山,等机会我还是想学会围棋。木鱼可能有点羡慕世外高人那种隐逸状态吧,坐而论道,对弈手谈,到终南山坐忘,羽化升天。

木鱼一边下围棋,一边死磕英语。练口语,学语法。象得了强迫症似的自学,向李阳学习“疯狂英语”。我询问过他学习英语的目的,他说,一个是职业需要,看电脑相关的硬件软件英文说明书,二个是看美剧英剧;更重要的是,学会用英语的语言思维和表达。我开玩笑说不是为了出国为了泡洋妞吧,呵呵,你看,好有追求,好上进,好肯学,真是“比我聪明的人比我更努力”。我的一些爱好都是为了自处,为了抵抗孤独,打发时间。与之相比,境界立判,愧不如人。

尽管如此,我和木鱼是要好的哥们儿,是兄弟伙。请他帮忙网上买点小东西呀,买书呀什么的;电脑用不起了找他,手机不行了找他。古人君子之交淡如水,木鱼和我交情就一碗小面。重庆小面!我称之为“小面朋友”,他请我吃小面,我请他吃小面,没有压力,几块钱十几块钱,谁都付得起;我们吃过许多地方的小面,都是他介绍的,他在网上搜索。以前,我没有吃过那么多小面,记得还吃豆花儿,烧白,粉蒸肉之类;和他在一起吃饭,就基本上都换成小面啦,不管是早中晚,全可以来一碗小面。他从不厌,我也不拒绝,我请他办事,招待他还是一碗小面,就能打发了,他也不说什么。木鱼不抽烟,偶尔喝酒,担心三高。木鱼是个好人!撇脱,不麻烦,省事;随意,好相处,长久;赤诚,不装逼,挺好!重庆崽儿陈坤拍了一部电影《火锅英雄》,我和木鱼仅是小面朋友。

小面朋友可了不得,“霍金”也不是浪得虚名

图片源自于网络,by:dimitrisvetsikas

下面是最重要的部分

同时这是最难把控的部分,也是最伤脑筋的部分,简直搞得我焦头烂额。因为头绪太多,想写的内容太多。我一直在想,木鱼是怎样一个人呢,除了他的学识才气,他有一个聪明的大脑,身体却不是太好,他会是一个像霍金那样的人吗?像吗?木鱼太复杂了,他是一个杂家,我可抓不住他。他说的那些话,给我讲的那些故事,知识,介绍给我看的电影电视,文章或者视频,还有他的音容笑貌。在我头脑中已经混沌一片,太多太多。我有限的归纳总结能力,把我难住了,抓不住重点。或者我就不该写他,写他就是自讨苦吃。我几欲放弃,推倒重来,这样反反复复,几经周折,我真是太糟糕啦,简直糟透啦!我对自己说,嘿,伙计,赶紧结束这一切吧。

我痛苦地坚持再捋一捋我混乱的思路,重拾笔墨,我想到这么几个关键词,一个是:“博闻强记”,“学富五车”,二个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是我能把握的木鱼的粗线条,我只能寻寻觅觅这根粗线条往下走,去描摹他,去触摸他。同时必须做减法。

木鱼买了一个拳头那么大一个小音箱。在他办公室里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听音乐,看视频。

听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马斯涅的小提琴曲《沉思》。那个小音箱不错,共鸣很好。除了在办公室不能喝酒,我抽着烟,听木鱼天南地北胡吹乱砍,什么二进制呀,阿尔法狗呀;什么逊尼派,什叶派呀;什么阿富汗的巴米扬大佛,什么斯里兰卡印度洋的一滴泪;什么古龙金庸蒲松龄兰陵笑笑生;还有川北农村的风土人情市井俚语。木鱼还给我朗诵狄更斯的《双城记》以及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从达尔文的《进化论》说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无话不谈,无所不包。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唐三千宋八百,说不完的春秋战国”,说到兴处,歌之舞之,足之蹈之。

图片源自于网络,by:HaroldPescuela

对他来说,我的价值就是聆听,对我来说,他的价值就是演说。听木鱼摆龙门阵确实有一种享受,一个字就是“爽”,生动有趣,开心搞笑,令人捧腹。他永远就是那个逗哏的,我有时客串那个捧哏的。木鱼反应敏捷,伶牙俐齿,嘴上功夫确实厉害。有时我想说点什么,还无缝可插,声音被生生噎在喉咙里,让人难受。像我这种笨嘴拙舌,说话吞吞吐吐,疙疙巴巴,说话打络络的人,望尘莫及,永远抢不了他的风头。木鱼常常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还有冷不丁的一击。我不知道他的积累到底有多厚,储藏到底有多深,他说的很多是我不知道但感兴趣的,有一些恰恰是我模糊的但他表述的很清楚,确实长知识长见闻。木鱼能说会道,会聊天,能白话,确实会讲故事,准确生动明白。我一直都认为,木鱼不当说书人可惜了,像单田芳那种著名评书表演大师。惊堂木一拍,“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真他妈带劲。台下掌声雷动。木鱼有这种能力,那就是语言的力量,他可以给你讲三天三夜,不管你是三教九流,还是黄口小儿,还是耋耄(diemao)老人,如果你愿意听,他都能给你讲。

木鱼喜欢社会学,心理学,哲学,文学,艺术,音乐,涉猎广泛,旁征博引,算是文青。他给我介绍了很多美剧,特别一些的比如说《无耻之徒》《绝命毒师》《纸牌屋》,这几部我都看过,喜欢的。介绍的国产的电视剧《茶馆》《老农民》都看完了,都不错。给我推荐的书比如《呼兰河传》《生死场》,我专门到图书馆借阅,看完感觉很好,我还专门查了作者萧红的生平。

我们都知道老子的《道德经》开篇第一首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木鱼却爱说“道在瓦块里,道在屎尿中”。我觉得很奇怪,有什么深意吗,因为他老说,可能他内心理解和我们不一样吧。我原以为这是老子说过的话,好在我上网查了一下,结果是庄子说的,原文是:《庄子·知北游》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tibai)。"曰:"何其愈下邪?"曰:"在瓦甓(pi)。"曰:"何其愈甚邪?"曰:"在屎溺(shini)。"东郭子不应。

有点意思吧。

图片源自于网络,by:KaushikPanchal

我送给木鱼一个楠竹笔筒,上面刻有王羲之的《兰亭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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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附:

1,《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明代杨慎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2,狄更斯《双城记》经典语录——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

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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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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