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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世界的科学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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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亨特是现代外科手术的奠基人,将外科手术由屠宰业推向了科学,并赋予真正的科学内涵;他的学生爱德华·詹纳则是免疫学之父,他提出的免疫学理论所挽救的生命,比其他所有理论加起来都多。

年11月13日

19:27

霍金说:“当瓦特在他的格拉斯哥工场埋头苦干的时候,有一位苏格兰人,正在伦敦后街寻找尸体卖家。现代外科手术看似奇迹,但其实是数个世纪以来无数科学家深入研究人体及其机能的必然结果;现代外科手术的基础,更有可能建立在18世纪伦敦臭烘烘的后街之上,那个时代的医学堪称恐怖秀,但是有一个人,却在亡者的身体上探寻解决之道,这个人的名字叫约翰·亨特。”

约翰·亨特(JohnHunter,-)有一幅肖像画,挂在英国皇家外科学院的墙壁上,这幅画是由约舒亚·雷诺兹(JoshuaReynolds)创作的。在画中,约翰·亨特的表情严肃紧张,他身边全是自己曾经研究过的生理学对象。约翰·亨特痴迷生理学,与他对大自然奇迹的兴趣,以及他发现人体真正机理的决心密不可分。

18世纪的外科医生更像屠夫而非科学家。开刀和烧灼是手术的基本功,而速度则是最关键的因素,因为当时没有麻醉剂,即使病人没有因为疼痛而死于休克,也总是面临着伤口被感染的风险,因此一个好的外科医生,用一把普通的刀锯,能在15秒之内锯掉一条腿。问题的根源当然是科学知识和素养还没有到一定程度,其实直接原因是,当时没有人真正了解人体的运行机理,所以如果外科医生开刀做手术,人们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并抱有最好的希望,这大概是听天由命的另一种说辞。

像詹姆斯·瓦特一样,来自苏格兰低地南拉纳克郡(SouthLanarkshire)东基尔布莱德镇的约翰·亨特,出身也相对低微,他来到伦敦投靠兄长威廉·亨特(WilliamHunter,-),威廉是一位颇有建树的外科和产科医生,也是医学院的解剖学教师,约翰的一项重要工作是寻找用于解剖和示范用的尸体,他混迹于考文特花园周围的底层人群中,高价收购新鲜尸体,有的是刚从绞刑架上取下来的,有的则来自贫民坟墓,这些盗尸者美其名曰“复活主义者”。

在这个恐怖的世界里,亨特发现自己有着非凡的解剖才能,他决心把外科手术医生从中世纪屠夫的恶名中解救出来,并赋予真正的科学内涵,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精确绘制出人体的组织结构图,深入理解各器官的功能和相互作用,这意味着他需要解剖正常的动物和畸形的人体。亨特做了上百次的解剖,一点一滴积累起了人体解剖学的详尽知识,这奠定了他自己外科手术技术的基础,于是,他很快就有了最不可能导致病人死亡的外科医生的头衔。

约翰·亨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就是他乐于接手那些别人碰都不愿意碰的病例的根本原因。年10月,当船舶索具装配工约翰·医院时,他算来对了地方,因为亨特愿意为此人做外科手术。伯利的症状是,面部长了一个肿瘤,这个肿瘤比他的头大了两倍,他听说约翰·亨特非其他外科医生可比,于是就来了。在当时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如果没有精湛的技艺,这项手术是不可想象的,但是约翰·亨特在不到25分钟就做完了手术。他在日记中写道:“此人一次都未喊叫。”有两幅图展示了约翰·伯利在手术前后的对比,术前图表明,腮腺巨瘤长在左脸颊至下巴处,一直垂到了肚子部位,面部神经可能分布在巨瘤的任何部位,每一位外科医生肯定会担心切断他的面部神经,从而导致面部瘫痪。在术后图上,可以看到术后留疤的情况,亨特的手术方案是,使切口尽可能绕着肿瘤的后部,以避开面部神经,这需要非常丰富的解剖学知识,因此术后留疤并不明显,而且没有伴随着面部麻痹迹象。从术后结果来看,病人眼睑不下垂,嘴型端正,可以说术后效果极佳。

约翰·亨特所写的三篇论文,即《人类牙齿的演化》(TheNatureHistoryoftheHumanTeeth)(),《论性病》(ATreatiseontheVenerealDiseases)(),《论血液、炎症和枪弹伤》(ATreatiseontheBlood,InflammationandGun-shotWounds)()成为研究人类牙齿、性病和枪伤的权威文献。他被任命为乔治三世的御医,并成为当时全国收入最高的外科医生。

尽管取得了伟大成就,但他始终保持着对人体机理研究的浓厚兴趣,并注重收集各种各样的解剖标本,对医学有兴趣的人,以及他的医学界朋友,都来参观他那座奇妙的解剖珍品博物馆。在此后的岁月中,他的大部分藏品都未能保留下来,而一部分珍品,则收藏于格拉斯哥皇家外科医学院的亨特博物馆中,这座博物馆是根据约翰·亨特的兄长威廉·亨特于年的遗嘱修建的,年起对外开放。这座博物馆证明了亨特对科学实验的热爱和激情,以及他对外科藏品的强烈渴望。与他的朋友班克斯启航前往塔西提岛竭力寻找最奇特的标本相比,亨特的藏品毫不逊色。

关于亨特,还有一个故事,就是他对畸形和突变的兴趣,有趣的是,这也被雷诺兹暗示在了那幅肖像画的右上角。画中的两只腿骨来自一个叫查尔斯·伯恩的人,此人靠在露天游乐场表演畸形秀谋生,自称“爱尔兰巨人”,约翰·亨特非常希望将他的骨架纳入博物馆,据说伯恩非常害怕自己死后被肢解,于是嘱托朋友,死后将他的尸体放入铅棺中并葬入大海,极有可能他的朋友因为钱而背叛了他,这个环节的真伪现在不好确定,不过我们确实知道,亨特用英镑买下了这具尸体,这个价格在现在大约是英镑,这是很高的价码。得到尸体后,亨特进行了解剖,并用大锅蒸煮,剔除了软组织后,再将骨头拼接起来进行展示。在博物馆内就有这位爱尔兰巨人的骨架,我们知道他的名字叫查尔斯·伯恩,他患有肢端肥大症,以及垂体腺瘤,过多的生长激素使他早早就成了巨人,他在22岁就因这些疾病而死亡。

在外科医生看来,约翰·亨特是真正的英雄,因为后世很多外科医生的研究直接受到他的影响。亨特的最大遗产并不是他的那座博物馆,而是他流传给后世外科医生的严谨科学态度,以及他对解剖学深刻理解后的精湛技术,他将手术从屠宰业推向了科学,成为了一项基于真知的专业技术。约翰·亨特是现代外科手术的奠基人。

霍金说:“亨特因为自己的杰出贡献,在英国科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而他的一位学生也值得人们另眼相看。他的这位学生,就是免疫学之父爱德华·詹纳。年,詹纳进行了医学史上最重要的一项科学实验,其结果将拯救数百万人的生命。”

爱德华·詹纳(EdwardJenner,-)是一位乡村医生,住在格洛斯特群伯克利镇。他不仅是个好医生,还是一位非常卓越的科学家、细致的观察员、杰出的实验者,他提出的免疫学理论所挽救的生命,比其他所有理论加起来都多。詹纳对一切事物都感兴趣,包括博物学、动物行为学、物理学等,但是他对这些领域的兴趣,仅仅是他最重要实验的陪衬。

爱德华·詹纳决定挑战18世纪的头号杀手——天花,这种疾病已经杀死了数百万人,有些人虽然没有被杀死,但也被严重毁容,它是人们生活中真正恐怖的东西,历史学家托马斯·巴宾顿·麦考莱(ThomasBabingtonMacaulay,-)在他的著作《詹姆斯二世即位以来的英国史》(TheHistoryofEnglandfromtheAccessionofJamesII)中写道:“天花总在肆虐,教堂和墓地遍布尸体,持续的恐惧折磨着所有尚未染病的人。这种疾病离开了那些带着可怕痕迹逃过其威力的人,把一个可爱的婴儿变成让母亲战栗的死神,把订婚少女的面容变成未婚夫永久的梦魇。”

在詹纳出现之前,人们已经普遍知道,得过天花的人终生再也不会感染此病。在很久的古代,人们就已经实施后来所称的种痘了,这意味着要故意用天花感染人体。种痘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这样就不会再得天花了,但是这种做法却非常冒险,这等于人为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恐怖的疾病摆布。当时人们普遍认为,挤奶女工的皮肤总是非常细腻漂亮,人们相信原因在于她们没有得过天花,为什么挤奶女工不容易得天花呢?詹纳认为种痘最安全的替代物,可能就在周围农场的奶牛身上。这正是詹纳要检验的假设。

詹纳想起了他的导师约翰·亨特的格言:“不要空想,付诸实验。”年4月,詹纳做了以下工作。一位叫莎拉·内尔姆斯的女孩,从她照看的一头名叫百花的奶牛身上感染了牛痘,詹纳立即采取了行动,他从莎拉的脓包中抽取出了脓液,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牛痘脓液感染了他的园丁8岁的儿子、名字叫詹姆斯·菲普斯的孩子。接下来是这项实验中最大胆的部分,他再用天花脓液感染了詹姆斯。

需要说明的是,人感染了牛痘,在皮肤上也会产生脓包,但是这种感染症状很轻微,基本上不会有致死的风险,这跟天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詹纳的行为如果放在现代,是绝对不会通过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查的,甚至还存在其他方面的法律风险。

詹纳的实验结果是,詹姆斯从未感染过天花。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启示,它证实了詹纳的假设是正确的,种牛痘是可行的。詹纳将挤奶工以及园丁儿子的故事写在年的论文《关于牛痘原因及效果的探讨》(AnInquiryintotheCausesandEffectsoftheVariolaeVaccinae,orCow-pox)案例16(CaseXVI)中,这成为医学史上的一个经典故事。这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故事,它展示了漫长而灰暗历史中一个难得的鲜活时刻,就跟悲剧电影里圆满欢乐的大结局一样。

詹纳作为免疫学之父实至名归,他做出了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医学突破,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由于接种疫苗,现在许多致命疾病得以避免,而天花本身,成为现代医学取得重大胜利的标志,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天花已被消灭。遗憾的是,如今仍然有人害怕疫苗接种,并强烈反对自己的孩子进行预防性接种,可以说,这些人的思想意识还停留在18世纪。在詹纳所处的时代,种牛痘是对抗恐怖致命天花的利器,这比任何其他医学进步,挽救了更多儿童的生命,因此,詹纳被奉为英雄当之无愧。

Jiaos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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