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虎鲸 > 虎鲸的习性 > 散文诗博览第九十三期梅芷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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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行走人间（两首）
■校园●青春●记忆（四首)
■声音的世界（四首)
■身处闹市（两首）
梅芷散文诗作者简介：
梅芷，本名柯峥秀，上海市诗词学会会员、上海市楹联学会会员、松江区文联文学协会会员、松江区华亭诗社成员、松江区诗词与楹联学会会员、松江区韵文学会会员。《散文诗博览》责编。作品散见于《诗歌月刊》、《文学报》等报刊杂志，出版诗集《时光，斑驳的影子》。
病毒行走人间昼伏夜出的“老鼠”我是一只昼伏夜出的老鼠，趁同类蛰居在巢穴的时候，独自出来活动。
家里很快要断粮了，超市里可能有魔鬼，趁夜静无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从他的利爪下抢些，猪肉、青菜、萝卜、香蕉、面条......
现在，我又出门了，戴上口罩、眼镜、手套，去看望独居的母亲以前天天见面，现在不见也不习惯。
路上空荡荡的，高大繁茂的香樟树彼此相对，静穆无言，之间一辆辆汽车安静地趴着，向远处延展着两行长龙。没有酒驾、劫财，没有寻滋闹事、没有情感纠葛的男女，没有好色的眼睛。现在的人要么是病毒的宿主，要么是病毒产生的”病毒”的宿主。
路上，偶尔出现一两个人，他们都避我远远的，哪怕是温良恭俭让纯洁善良的女子。上帝是否对人类种下了蛊，我无法辩解，上帝的事无法知晓。
从西门进，避过了绕远、温度计、怀疑、大妈们的热忱和尽心尽责。一个穿制服的人，不管疑似、潜伏，看我面熟，放过。
林立的楼房，或明或暗的灯光、凝固一样的寂静。阳台上，一个男人的粗暴、发怒的声音打破了小区的死寂。此时我没有好奇心，离远些，飘洒下来的，语言是利刃也比不过同是口中的唾沫。
轻敲母亲家的门，母亲知是我，高兴地开了门。坐一起面对面说话，聊聊家常，问家里还有吃的哇，拿出以前人家送的吃的给我。
外面疫情汹涌、病毒纷扬，母爱的怀抱能接纳孩子的看望、夜色和不慎沾染的病毒，她赤裸的诚挚，不用口罩、手套和隔阂，只用老屋的一盏灯，多少年的每一个夜晚，暖暖。
死亡的魔咒1
是新生事物，是新的名词？地球是撞上冰山的船，发生了倾斜，谁将覆灭，谁将逃离被湮灭的命运？
这无色无味无形的敌人，它从哪里来，又从哪里去？如何擒拿住它的出入无境、所向披靡。本可以各自为守，病毒收纳在蝙蝠的翅翼、北极的冰雪下，火囚禁在壁炉，水涵养江海，而现在来人间游荡、流窜，这罪孽是否人类放逐的？
2
每天播报的新增确诊、死亡、无症状......股市一样盈亏，确实活着就是赚了。
新闻主播面对更新的庞大的统计数字，总是不忍读出数字带血的悲痛。叠加的是数字的高山，看不到数字后面的绝望、哀告、无助，甚至他的家人。独自在湮灭的黑洞里垂死挣扎。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无数的人战死沙场，血肉筑成的长城成片倒下，成批的棺木陪葬蝼蚁一样的人生。
3
小河马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死亡的魔咒也禁锢不了她驿动的心。潜伏在湖里的鳄鱼在河马行走和喝水时，伺机侵吞美食。海洋对岸大河马无法过去，得知小河马的想法心都要跳出嗓子外面去了。她整日计算着每一个风吹草动对死亡魔咒的影响，两个国王候选人的悲悯心，哪一个团结民众，让魔鬼早日遁形，百姓安居乐业。
这不是童话，敌人汹涌而来，疫情之下还有多少人在黎明的第一道光线照射进来时消逝。
当美食融合我们的胃，当爱拥抱着我们的日子，而在其他国度，每分每秒，有多少生灵和血泪被涂炭。那些刺痛我们心的，在死亡面前，异乡也是故乡，生人也是故人。
校园●青春●记忆走不出的时间长廊沿着高大挺拔香樟树守卫的路，进入名叫白云的小区。
从这条路到家里，不知走过了多少回，仿佛永远这样走下去。每一次不同的所见所闻都沉淀为相似和相同的记忆。
记忆如现在，太阳已落入地平线，有晚归的和饭后散步的，出入小区，彩旗样的衣服和被子如晚霞般回归到它们的位置。几个阿姨小区巡逻，手上的喇叭播放着“小区是我家，安全靠大家......”。多像我们成长路上的叮咛，总在身后叨念，虽然永远背不出内容，但主旨已融入身体。
锅碗和炉火密切交谈，调制出最美的人间烟火，不同的窗口飘出菜卤蛋、臭豆腐、鱼煎葱油的味道......人类千年家的味道，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沿着这条路走，连接着母亲厨房忙碌的身影、父亲在窗下笔耕、外婆阳台上等候我归来的期盼......现实重复着记忆，记忆烙印成永恒。
此时，河对岸环城路上塔楼上的钟指向六点，商业街和小区的灯会次第亮起来。
这永远走不出的时间长廊，走不出的二十一岁少女的心灵图像，她刚送走孩子们回家的路上。尽管过去了那么多三餐四季，尽管记忆都显得虚妄而不真实。
（注：放学，从校园到母亲家，日复一日，怀念青春岁月里父亲和外婆在的日子）
空椅子每次上这个班的课，那张空椅子总是让我有些难受和失落，三面围起来的特制的椅子“盛”着孩子荒凉的童年。
我手写我心，我心追求着梦想，孩子的一生从开始就种下了与别的孩子不同的宿命。双脚禁锢在自己的身体里，双脚限制了身体之外的世界，限制了对它们的思考和情感。那张空椅子是停止键，它按下了双脚，也想按下双手、双耳、大脑......像牢笼一般将岁月的山高水长、花香鸟鸣围困成荒山死水。
今天升旗仪式后，我走向独自坐在椅子上的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遮蔽了双足的虚设，在四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里没有了沟壑，但我莫名地心酸了一下。
“学习成绩很不错，阿姨手机不会的地方他都会.....”保姆的话点亮了你身体闪光的地方。让我想起僵硬脖子上霍金侧着的脸和深邃的眼睛。
“上帝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你打开一扇窗”心灵的翅膀透过窗户飞往浩瀚的宇宙，我看到晨曦穿过浓雾照在空椅子上，散发暖色的光晕。
（注：我教的一特殊学生，他双腿无法站立，每天来校上语数外三节课就回家，其余时间不累的情况下在家上网课。学校上厕所需要其他同学把坐在食堂等待的保姆叫来，在她帮助下完成。）
心中的小人儿已是春天了，玉兰花未开的、已开的，在晴和的天气中放飞自我，这久违的春的来信。
好久不抬头看看天了，包括中秋的月，她只在摄影家快门的定格、诗人的乡愁、你我的互道珍重里。
好久不低头看看脚下的土地了，看星星点点微弱的小草强大，行走到天涯；静静倾听摇曳枝条上的月容花貌后的兰质蕙心。
总有向往的东西吸引或鞭策你的步履，就如此时我想着下午的一节课，就一些词句、二三个教益怎样最好地涵养学生的童年。
什么时候目送着天空中的飞机渐渐远去，未开放的花朵尽可能驻足停留，将芳香和气息留在时光深处。
不能理解孩子们跑到雨中的操场，任性的童心尽情的让雨水润泽，尽情的踩着“水塘的快乐”。在极寒的天气，老师们贪图空调太阳的暖，孩子们却绕着教学大楼，乐此不疲去寻找冰块和冰柱的惊喜。
我们身体里有杆秤，总是偏心于世俗的重量，多久没有蹲下身子，与大雪中捧着雪块，手冻得胡萝卜似，那个小人儿的自己轻轻问候，眼里满是爱怜和疼惜。
召唤1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关灯、关电脑，走出办公室回家。日出日落，我们绕着太阳重复相同的轨迹。
校园里空无一人的寂静（因疫情放学全部回家）但我分明看见从青春岁月走来的自己，在办公室伏案备课、批改作业，在教室深入浅出地讲课，耐心地补缺拉差。我听见孩子们举手发言的声音、嬉戏的声音......看不清他们重叠而斑驳的脸，从光影里凸显的都不是寻常的孩子。
寒来暑往，在校园里的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一样的天性省去了名字和因分数而烙印的印记。岁月沉淀下来的唯有儿童纯净的眼睛和天真烂漫的笑靥。
2
“教育是太阳底下最神圣的事业”，少女心中的向日葵永远仰望并追循着太阳。她不断汲取着光和热，把自己强大成小太阳，让孩子们在春风暖阳下摇曳着成长的幸福。
为简单直接的教育而愧于孩子的年幼未懂，为“摘苹果”（高分）未能跳得很高，“望梅止渴”而失落，为一节公开课原本应该绚烂的心空暗淡了，而神伤。
因了我们的梦想和希望，把她看做神圣的宗教和信仰。追寻路上的每一步都要有完美的桂冠和神圣的光环。对于自己和学生，永远苛责未能达到的另一面。
因了这梦想和信仰，就有了善和美的光明和温暖，在校园里的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刻，不经意间，播种下一颗神奇的种子。那一刻多么神圣和美好！
声音的世界
耳鸣白天沉淀下来，夜晚的城市安眠入梦乡。
唯有耳朵的房间，依旧争吵不停，不休不眠。一年四季，耳根不能清净，不是高柳的蝉永远不知疲倦的鸣叫，就是金属摩擦撕扯没有片刻停歇。
意识到自己的宿命，困在牢笼里的一只狮子，焦虑、发怒、狂躁，但无论怎样挣脱，还是伤痕累累，头破血流。
面对孩子们的眼神、朋友的相聚、家人的相守，储满的常常是孩子朗朗的读书声、奔跑声、领导的叮嘱、朋友的关切、家人的叨念......当它们都进入静谧的夜晚的时候，空出了双手和怀抱。却发现那个寻衅滋事者一直在那里，刺耳的语言发泄着不满和抗议。不要试着和它面谈，也不要试着和它和解。
虽是监狱中的囚犯，笼中的小鸟，但神往的翅膀飞向外面的世界，放开了囚禁的胸怀和双手，去拥抱蓝天白云，拥抱过往记忆的点点滴滴。
渐渐的，一根飘忽的羽毛着陆在岁月的河床上，安眠在洁白的云朵上。
周末的早晨身体还沉在梦里，耳朵却醒了。
“咕咕，咕咕......”，是黎明的光线照进了暗夜，是风雪夜房屋里升起的暖炉，是诗经里的诗句，带着先秦大地的质朴和清新，从未遇到的天籁，濯洗耳中的尘垢。
许是受到召唤，又有鸟儿婉转着歌喉，小小的身体里有那么美妙的音符和高难度的技巧。悦耳的歌声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的笃、的笃......”楼下早起的脚步叩问着我的睡眠，而厨房锅瓢盆发出的声音有着温馨的人间烟火和味道。
动车从远而近隆隆地开来，又由近及远，隆隆地开去。一路的风景如铁轨一般延展开去，新的风景一路把旧的甩在身后。
然后是清洁车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走着，所到之处，清洁如洗。
校园里来得最早的孩子，操场上奔跑的、走廊上走动的。更多的汽车声、摩托车声潮流那样涌过来，更多的孩子从车辆下来，涌入校园，早自修的铃声响了，心已在教室的讲台，书声琅琅，已不知多少个寒来暑往。
可身体还是慵懒的，周末的它是自由的。想再细听自然的天籁，已销声匿迹，只有车流、人流声、喇叭声......
这天上降临的精灵，在睡梦中的你，用心捕捉，才能倾听到人间哪得几回闻的天籁。
无声的镜像走在去校园的路上，晴和的阳光从香樟树的枝叶间照射下来，在水泥道上形成生动的影像。
抬头看，香樟迎风起舞、鸟儿婉转歌唱，这是有声有色的世界；而地上，是无声的黑白的静默。
地上是阴晴柔和的光影，是姿容的临水照镜，是絮语的回应，是心灵直白的投射。
影子的翕动来源于风和枝叶的合作，如少女的一泓湖水，悲痛的风暴掀起波澜起伏，晴和的阳光又微波荡漾着恬淡和宁静。
无论多么伤心、愤怒、愉悦，她无法发出声音。只是用另一种形式转述事物本来的样子。阴阳的此消彼长、相生相长，是现实最好的折射，也是最难参透的禅意。
忽然想到那些我们怀念的逝去的人，他们已然不能发声。那些行走的人，身上有着他们的影子和积淀的记忆。黑白的静默无声总给我们一些启示和慰藉。
幸福的尺子灵魂总是被相近的味道所吸引，哪怕天涯海角找到。我和法国表妹就是这样。
俗世的人看来，表妹是个大福之人，嫁个帅气多金的爱人，有儿有女，自己开个咖啡店，生意很兴隆。
表妹的叙述是部冗长的电影，体贴、细致的暖暖爱人营造美好温馨的家，员工史蒂芬去巴黎讨生活心生悔意，热情而风情万种的安娜与客人没有边界，医生伊高的仁心医苦......情节总是曲折的，咖啡店的兴旺也招惹找麻烦的人，爱人意外被车撞了，那顶大伞须由她给家人遮蔽风雨，所幸还有店员费阿通和未出嫁的小姑鼎力相助......
相信风雨过后是彩虹，一天忙得差不多时她依旧煲电话粥和玩阿密鼓。（一种赌博游戏）
千里的电话线是她安放心魂的一种方式。正如我爱慕诗歌女神，倾慕的内心这样或那样安放都不合适。世俗的幸福生活有尺子，而对女神的爱怎样表白，她才露出愉悦而羞涩的笑容，忐忑的心想靠近又远离逃避。
身处闹市在平高商业区的怀想年初四一早，我抱着自己的手机去平高商业区，就如一个母亲抱着病孩，心急如焚，但商店门都关着。
平时熙熙攘攘，现在行人寥寥。我和快递小哥坐在花坛边，等待着。风从大楼粗壮的廊柱间吹来，凛冽而又空阔。
这里的人群总如潮水，一波波赶往沙滩。有拖家带口、有三五好友、有青年男女的你侬我侬。这里总有我们需要的契合心灵的那部分。沃尔玛超市、海底捞、上海第一食品商店、钟书书店.....大大小小的商铺满足了舌尖、胃、视觉、精神的慰藉。
一滴雨水落入大海，她变小了或变没了。用繁华抚慰孤独，用喧闹救治创伤。一杯酒是一杯忘情水，一个梦是一粒解药。没什么，如手中的手机大不了回到出厂设置。
还有的人，身在闹市，心在红尘之外，大隐隐于市的心湖倒映出变换的风云、无常的世事，而湖面偶尔起一丝涟漪。
那些斑斓的光影和色彩，仿佛是黑暗中的光明，哪怕扑火那些飞蛾也要奋不顾身。
繁华和喧闹美丽得如海市蜃楼般不真实，又给人烟花般易逝、易冷的感觉。
在岁月的风尘里最终也不过是浮华，如杯中酒，这一刻是真实的，深深地沉醉其中。
东门菜市场感想无论是达官贵要，还是布衣黔首，胃和舌尖的渴求和向往是一样的。
春节前的菜市场，摩肩接踵的是不同人的诉求。
菜场混合各种声音（叫卖声、站在自己角度据理力争的声音、支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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