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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联酋系列专题之七年以来的政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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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联酋系列专题之七

年以来的外交和国家安全政策转变

纵览阿联酋近年的对外行动、投资行为和相关信息来看,该国在年以来的外交和国家安全政策呈现出三大优先发展方向:

1.打击穆兄会及其支持者-土耳其和卡塔尔;

2.通过建立伙伴关系和对港口基础设施的投资扩大外贸规模,保护自身贸易路线安全畅通;

3.与全球主要大国建立平衡的双边关系,推动自身战略伙伴多元化,降低对传统盟友-美国-的过度倚赖。

以伊朗为例,沙特视其为最主要的地区竞争对手,华盛顿决策者将其看作是地区事务中需要解决的头号难题,但阿联酋显然没有任何意愿与德黑兰方面直接对抗,他们只希望并倡导推行迫使伊朗改变其对外政策的各种举措。所以,外界可以看到,阿联酋积极在美欧各国游说试图推翻《伊核全面协议(JCPOA)》,支持特朗普政府通过“极限施压”加大单边制裁力度,同时却极力避免陷入任何可能与伊朗的冲突。当沙特人在叙利亚向反政府的民兵武装提供支持,或是在伊拉克资助反伊朗的政治势力时,阿联酋人会刻意与利雅得方面保持距离。事实上,也只是在也门,阿联酋才直接介入到了涉及伊朗的地区冲突中。

当阿布扎比方面审慎评估-年间的叙利亚国内局势后,最终决定不参与反政府的政治或军事行动,并伺机着手修复与Basharal-Assad领导下的叙利亚政府的关系,寻求参与叙利亚重建的机遇。阿联酋一些官员的表态显示出,他们并不赞同一些海湾国家在叙利亚境内的干预做法,认为这些做法助长了多个政治伊斯兰主义组织和极端主义组织的兴起。在伊拉克,阿联酋同样表现得较为中立和超脱。他们支持提升当地警察维持国家治安的能力建设,也参与了-年间消灭伊斯兰国(ISIS)的军事行动,但依然避免卷入伊拉克当地的复杂政治生态中。一位阿联酋前外交官将该国对于伊朗事务的低调、务实立场简单归纳为:

“我们(阿联酋)不喜欢伊朗,并始终认为他们是一个威胁到地区稳定的邪恶存在。但我们同样清醒地认识到,我们没有对抗伊朗的军事能力,一旦与伊朗交恶必将对自身的经济发展带去灾难性的后果。因此,我们只是鼓励对其施压,而决不想看到在本地区与伊朗间爆发战争”。

在某些情况下,阿联酋一直寻求以一种有别于处理穆兄会问题的方法来与伊朗竞争地区影响力。

例如,阿布扎比深知伊朗以往在苏丹拥有极强的影响力,因此在年后携手沙特共同强化与喀土穆方面的联系,争取后者加入在也门的军事行动,并许以援助、投资,换取苏丹政府逐步减少与伊朗的互动往来。在也门战场上,苏丹军队在人数方面一度是仅次于沙特的第二大外国军事存在。同时,喀土穆方面亦公开切断了与德黑兰的关系。年苏丹国内爆发大规模抗议活动时,阿联酋显然在将Omaral-Bashir总统赶下台和组建新的军政府等过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随后在美国等方面的施压下才转而支持组建统一政府。而自年以来,苏丹军队几乎尽数撤出了也门战场。

非洲之角地区同样成为海湾阿拉伯国家及其他中东大国竞逐影响力的角斗场。过去数年时间里,类似合纵连横的关系不断发生着变化重组。年前,厄立特里亚被视为是伊朗的亲密伙伴,阿斯马拉方面还与卡塔尔保持着良好的双边关系。但当阿联酋港口运营企业-迪拜环球港务集团(DPWorld)、阿联酋政府、吉布提政府卷入一场关于港口运营权的纠纷,导致阿联酋一度失去在非洲之角地区的唯一落脚港口后,阿布扎比迅速与利雅得一道向厄立特里亚领导人递去了橄榄枝,通过向这个被国际社会长期孤立的国家提供经济和政治方面的支持,换取到了当地海军基地阿萨布(Assab)的使用权。这堪称“一石二鸟”的举动不仅使阿联酋重新在非洲之角地区寻获了立足点,还此消彼长地削弱了伊朗、卡塔尔等竞争对手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阿联酋在厄立特里亚和非洲之角地区其他国家的布局也表明,该国不仅对扩张在阿拉伯世界或中东地区的影响力“野心勃勃”,还对更广泛意义上的邻近地区拥有愈发浓厚的兴趣。在阿联酋人的战略布局中,所谓的“邻近地区”并不局限于中东北非地区,还囊括了几乎整个印度洋的西岸,特别是苏伊士湾、红海、曼德海峡、亚丁湾、霍尔木兹海峡和环阿拉伯海地区,甚至希望进一步延伸至东南部非洲地区。

早期,外界普遍将经济蓬勃发展的阿联酋称为阿拉伯半岛上的“现代威尼斯(编者注:这里指的是15世纪和16世纪时的威尼斯)”,意指该国国土面积虽小,但以贸易立国,富裕且治理得当,擅于利用其独特资源来维护自身利益并投射力量至邻国,还能够通过平衡外交政策,在实力更为强大的国家面前保持独立性。但显然,阿联酋的野心被低估了,该国现任领导人的理想模板是“小斯巴达”,这个定位归功于美国前防长JamesMattis,暗含着说阿联酋的政策已超出了自卫的范畴,而进一步转为扩张性。

阿联酋十分依赖于穿过印度洋西部的贸易路线来出口石油,维持其作为国际贸易中心的优势地位。覆盖西亚和非洲地区的转口贸易对于迪拜的经济发展极其重要。因此,阿联酋决策者们始终担心,伊朗或任何敌对势力都有可能以关闭封锁霍尔木兹海峡或曼德海峡为威胁,进而对该国的石油出口和更广泛的一般贸易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害。特别是曼德海峡作为进入苏伊士湾、前往欧洲市场的门户,其东岸重要港口在年底至年中这段时间一直被也门胡塞武装所占据,阿联酋不惜代价地派遣武装部队进驻也门南部的亚丁等地区,重点夺取沿海地带的控制权,其出发点就是为了保护其赖以立国的贸易活动不被地区武装冲突所阻断。

阿布扎比和迪拜不仅通过投资发展自身的贸易或旅游来推进经济多元发展,还在地区范围内加大投资力度。这两个酋长国均敏锐地意识到了周边国家所蕴藏的发展潜力,而这些国家恰巧都是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沿线国家,所以阿联酋十分主动地加强了与中方的战略对接等合作,试图借势中国推进自身的战略意图。

需要指出的是,阿联酋对周边国家或邻近地区国家的投资活动并非全然出于经济因素的考量,背后往往还蕴藏着政治诉求,特别是在制衡甚至压缩伊朗、卡塔尔、土耳其的影响力和活动范围方面。有一种看法认为,阿布扎比和迪拜,这两个酋长国分别作为阿联酋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在对外政策方面的步调愈发一致。虽然这两个酋长国的决策者们都不会承认这种看法,但事实却是,他们在很多地区国家的行动都展现出了安全、经济“两手抓”的倾向,包括了也门境内的穆卡拉(Mukalla)、亚丁(Aden)和摩卡(Mokha),索马里邦特兰的博萨索(Bossaso),索马里索马里兰的伯贝拉(Berbera),厄立特里亚的阿萨布(Assab)等一系列重要港口,都是既拿下了当地经济开发特许权,还具备随时将其转作军事用途的权利。相比之下,卡塔尔和土耳其在非洲之角地区的利益已被压缩得仅限于苏丹和索马里摩加迪沙。

当然,这种战略上的或是经济上的竞争有时会产生完全无法预料的后果。

年,为了反击沙特、阿联酋等国的断交封锁,卡塔尔从吉布提和厄立特里亚的交界地带撤回其派驻的维和人员,引发外界担忧,忧心这将导致吉布提和埃塞俄比亚这一方与另一方的厄立特里亚发生军事冲突。阿布扎比为了避免潜在的冲突风险影响到其在阿萨布港和也门部分港口的利益,不得不抢先向埃塞俄比亚提供经援、建立合作关系,努力在亚的斯亚贝巴和阿斯马拉之间斡旋搭建起沟通桥梁,并最终促成了两国于年签署了和平协议,结束了双方旷日持久的敌对状态。

综上可见,年后的阿联酋外交和安全政策主要目标就是:保护重要的贸易通道,强化与外界的贸易往来;阻断穆兄会和其他逊尼派政治伊斯兰主义组织获取外部支持的渠道;在全球范围内广泛建立联盟或伙伴关系;降低伊朗扩张主义的威胁但避免直接对抗。

阿联酋的这些行动方针还表明,其决策者们愈发意识到,他们与地区事务所有主要“玩家”的地位愈发平等,同时传统地区安全保护伞也不再可靠。在这种情况下,阿布扎比方面变得越来越倾向于提高其对政策风险的耐受度。如果最终有利于其长期利益,即便是在敏感的伊朗问题上,阿联酋人也可能会变得更为激进一些。对于打击穆兄会这件事,阿联酋的统治者们将此视为一场零和博弈,必须分出胜负,并愿为此花费数十年时间也在所不惜。

正如一位分析人士所说:

“阿联酋人相信,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会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全然不顾其他可能出现的意外后果。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够到达终点,过程如何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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