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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野趣记
文/唐俊
《现代汉语词典》：“野[义项6]：不受拘束”。有感于现在儿童所受拘束过多，因有此作。
——题记
现在的小孩想玩什么基本都是现成的，得到的办法也很简单，大人掏钱买单就得了。想要“叫油子”，有乡下人用小编篓装好挑担子上街卖的；想要风筝，小店里花花绿绿一大堆。笨鸟那时候想玩什么基本都是自己找、自己做。夏天想玩知了，自己先用水把面粉化成有粘性的面精粘在竹竿上去捉，经常忙得一头汗也捉不到。春天想放风筝，自己做要用篾片。正好上小学的花街是竹器一条街，有时就偷人家几根。等到手忙脚乱做好了，嗨，那风筝就是不肯上天。
虽然笨鸟经常遭受失败的打击，但是那城里郊外到处跑的自由，那自己动手过程中的乐趣，不是现在的小孩能享受和体会到的了。
笨鸟的血型好象是A型，听人说A型的人特认真，也不知是不是都这样。不过笨鸟小时候对老师的话倒是挺认真听的，虽然可怜笨鸟只上过一年的幼儿园，还是个编外生。人家幼儿园招生满了，只好在大操场上搭个大棚子将笨鸟等几十个小萝卜头收罗进去。笨鸟清楚的记得上学第一天是自己拎个小板凳到学校去的。
在大棚里春秋天是怎么过的，笨鸟已经记不得了。唯一的记忆是唯一的冬天的一件事。
到冬天，别的教室都门窗紧闭着烧暖气，笨鸟的大棚里烧个煤球炉，上面垛个水壶。有一天，天降大雪，老师忽然号召大家出去捏雪球，再放到水壶里说是下元宵。笨鸟兴高采烈地和大伙出去捏雪球去了，争先恐后地往水壶里下。笨鸟一往情深的盯着水壶里的元宵，那专注的神情不亚于别人看初恋情人。可是看着看着，元宵变小了，变没了。笨鸟非常困惑，就问老师：“元宵怎么没有了？”老师开心地笑着说：“那是因为元宵外面没包一层猪油，所以烧化了。”
笨鸟没吃到元宵，贼心不死。放学回家后趁大人还没回来，就在厨房里忙乎起来。揭开煤炉盖，捅开煤炉门，放上一壶水，然后跑到院子里捏元宵去了。急忙忙捏了十来个，笨鸟回到厨房，找到猪油罐，立马就用手抠出猪油小心翼翼在元宵外面均匀地涂上一层。一个个下到水壶里，然后就坐在小板凳上满怀憧憬的等着水开元宵熟，好吃个痛快。
结果可想而知。笨鸟的老爸回来后看到一壶的猪油汤，当即赏了笨鸟几个毛栗子。
笨鸟挨了毛栗子以后，更认真了——凡事不懂就谦虚的问人，还不叫认真吗？上小学了，还很认真地问了姐姐一个问题：“我这鞋子怎么越穿越小了呢？”姐姐说：“你的脚不是在长么？”原来脚是可以长大的，笨鸟这才明白鞋子越穿越小的原因。
笨鸟小时候就是这么认真和聪明。
有一年春节，笨鸟忽然对狗迷恋上了，就跟几个小伙伴到城郊结合部去找。发现有家门口躺着的一条小狗挺不错。笨鸟也没和同伴商量，也不知道怂恿别人去干，自己径直上去一蹲身把狗抱起来转身就走（的确是走，一边走还一边欣赏着小狗——笨鸟那时头脑里哪有“逃离作案现场”的意识）。结果很快被后面追上来的狗主人一把揪住衣领：“咋回事，你有病？要不是看在现在是过年，老子敲断你的腿！”想想人家骂得也对。古人尚且知道掩耳盗铃，笨鸟孬哄哄的，连耳朵也不晓得捂一下。
上初中了，那是个既无应试教育也无素质教育的时代。一会到农村学农，一会到工厂学工。象笨鸟这么聪明的人活在那个时代真是如鱼得水，悠闲自在。
有一回夏天在永康食品厂劳动，笨鸟等人也就是搬搬饼干箱子什么的。亲眼看到面粉和香精、水和在一起从一个机器里跑出来就变成饼干倒也觉得新奇。工人叔叔很客气，给笨鸟等同学每人一个冰棒消消暑气。笨鸟猛咬一口，只在冰棒上留下几道牙印，倒差点把牙矸掉，那冰棒“我自岿然不动”。原来和外面走街串巷小贩卖的已经软化的冰棒大不同耶。
笨鸟学农时插完秧，就和一个同学跑到很远的一个村庄。两人爬到桑树上吃桑葚，还边吃边聊天。身边的吃完了，笨鸟不知不觉越爬越高，仰头看斜上方树枝上的桑葚又大又红，笨鸟兴奋得爬过去。只听“卡嚓”一声，笨鸟和断了的桑树枝一起倒栽下去。幸亏下面水田边上有一丛矮小的灌木，否则笨鸟至少摔个脑震荡。
笨鸟后来想，那回要是摔巧了，没准摔成个霍金，虽然在轮椅上不能动了，但对科学的贡献却大了。
（插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唐俊，安徽宣城人，中学语文特级教师。业余爱好写作，著有散文随笔集《送花人手有余香》《青眼聊因美酒横》《笑谈汉字说乾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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